夜读｜走南闯北，这石油味道真板正！

什么是油味？是戈壁滩上，红工衣汇成一道洪流，从临设营房流向施工厂房的壮观场景；是井架上，原油喷薄而出，笑脸上沾着的斑斑油渍；是工衣上，汗水湿了又干，凝结成的片片盐碱；是悬崖峭壁，攀缘而上的石油汉子；是万里国脉，闪耀着的朵朵焊花；是两山相隔，嘶哑着嗓门的喊山号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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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印象最深的油味，还是石油人特有的饭菜香。

出生于川南小城的石油大院，我们这批80后每天在院里疯跑打闹，每到饭点就会被父母唤回，拿着各家的饭盒，捏着几张饭票，老老实实地列队于食堂窗口前。打菜的大师傅是个光头，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，哪怕是最顽皮的孩子，也不敢在食堂喧闹。

食堂具体的菜品已经记不得了，唯有那蓬松软香的大白馒头记忆犹新。蒸笼一揭开，缭绕的水蒸气混合白面香味，勾得我们使劲吸着鼻翼。1角饭票可以买2个馒头，我家晚上一般买4个，在拿回去的路上我就吃掉1个，剩下的留着第2天早上蒸一下当作早餐。

那热腾腾的大白馒头，是我心中最初的石油味道。

2000年参加工作后，我是一名操作手，开着工程机械奔波于施工一线。每到中午，营地的厨师会把保温桶装满热腾腾的饭菜，用中巴车拉到工地上。等大家都忙完手里的活，工友们才聚拢到中巴车上，厨师掀开保温桶盖子，一一将菜舀到大家的饭盒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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员工在温暖的保暖棚内就餐。

轮到我时，厨师总是额外舀上一勺油汤在饭里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小夏喜欢油拌饭……”那时我还年轻，体重刚好过百，没有长胖的担忧，工地上体力消耗也挺大，混着油汤三两下就刨完一碗饭，一个饱嗝，只觉世间佳肴莫过于此。

那香喷喷的油拌饭，是工地上供我体能的石油味道。

2006年，我也开始操持石油味道了。那是在四川开江县一个叫灵岩的小镇，我们10个人的管道焊接小班组租赁了当地的两间民房。我的工作量是最少的，每天把钢管吊到位后，等焊工焊接就要等2个小时，由此，买菜做饭的重任落到了我的肩上。此时我还是厨房小白，厨艺仅限于煮面条。在工作量不饱和的时候，老工人会带我到当地菜市，教我怎样辨认眉毛肉、二刀肉、五花肉，在搭配荤素、讨价还价中体验市井烟火。

“中午肥肉一定要有，回锅肉、盐煎肉、红烧肉都可以。”这是老工人给我的告诫。油腻的肥肉能有效润滑焊工烟熏火燎的口腔，混合米饭提供的碳水，将为下午工作提供足够的能量。而晚餐，则要来个大盆的硬菜，外加点花生米，供大家喝点小酒缓解疲劳。也是从此开始，我学会了许多家常菜，厨艺有了长足进步，看着工友们把菜肴一扫而光，是我最大的满足。我喜欢上了下厨。

那一扫而光的空盘，是我初试身手的石油味道。

2008年，我进入了机关办公室开始文字和后勤工作，没有多少机会再操持大锅饭了。但家里的厨房，仍是我喜欢钻研的地方。在机关办公室待了几年，我按捺不住，主动申请到项目一线办公室工作。

在工程项目部的办公室，厨房管理是一项重要内容。我在工作之余，常到厨房偷师学艺。项目部的厨房提供30人左右的饭菜，管理人员们体力消耗相对更少，菜肴相比于班组，少了些肥腻重油，多了几分精巧。经历几个项目下来，一般家常菜已经不能满足我亲手操持石油味道的心，虎皮烘肘、大刀烧白、鲜椒兔和剁椒鱼头等特色菜肴成了我的研究对象。在此期间，我们项目部的厨房还有幸获得了上级团青组织颁发的“最火美食”奖状。